莞月居

1.OOC怪我

2.老套狗血，小學生文筆

Ike一睜開眼睛，一旁窺伺已久的Vox立刻湊到他身旁「今日風和日麗，好比你靈動的眼睛，你是否願意與我共度餘生？」
像是沒注意到某個過於逼近的大齡男子，Ike撈過放在床頭櫃上的眼鏡戴上，打了個哈欠後咕噥著些聽不清楚的話就逕自走向浴室洗漱。

被晾在原地的Vox也不在意，只是微微笑著注視Ike離開。

整理好儀容的Ike走向廚房打算吃個簡單的早餐時，Vox低沉的嗓音正嘮嘮叨叨著什麼「玫瑰初綻嬌豔如同陷入我倆熱戀，Ike Eveland譬若我的Wonderland」之類令人不知該作何反應的尷尬情話。

在Ike打開櫥櫃拿出麥片倒入餐碗，這才被聲響驚動的Vox在尷尬的作用下結巴著解釋「Ike、Ike，我剛剛...只是在呃...朗讀書本上的句子！沒錯就是這樣......」
「牛奶似乎喝完了，也許我該再買一些」Ike只是叨念著日常用品補給清單，而Vox在一旁迭聲附和。

站在玄關前檢查過自己的服裝儀容確保不會出糗後，Ike拎著車鑰匙正準備出門，手機鈴聲卻湊巧響起。
「哈囉？」「嗨甜心，是不是該讓芳心寂寞的姊姊見見你啦？」
Ike這才發現電話那頭是莉莉絲，是母親那方遠到不能再遠的親戚，但不知道為什麼對方好像對他很感興趣，總是三番兩頭聯繫自己，維持著不怎麼熱絡的關係。
「最近還好嗎？莉莉絲」Ike左手拿著手機，右手吃力地打開大門，Vox倚靠在門邊慵懶愜意地報告著「吾王，我會盡責守護您的城堡，直至您願意垂憐」而Ike只是對著電話「嗯」了一聲。

Ike輕敲兩下門板後推開門走進去，裡面的人影對於來人了然於心，一見到Ike立刻起身給了他擁抱，「很高興能在這麼無趣的日子裡與你見面，親愛的」穿著一身白大褂的女人說完這話就放開Ike，並且讓他稍待片刻，她必須去泡壺茶慶祝這幸福一刻。

Ike在對方請他自便後便參觀起這間辦公室，接到莉莉絲的邀約時本來下意識就想拒絕，Ike說不出為什麼對莉莉絲的職業有股說不出的抗拒。環顧這間辦公室，窗明几淨且物品陳列有序，很明顯空間的主人重視乾淨整齊，這本該讓Ike鬆一口氣，但他卻反而更窘迫。

直到他看到辦公電腦旁一枝白色鬱金香切花被插在透明玻璃花器中，這似乎與莉莉絲的喜好有所出入？Ike剛產生這個疑問，身旁說話聲同時響起「它開得正好不是嗎？」
Ike被莉莉絲嚇得身體劇烈顫抖了下，但他故作鎮定回答「是的，如此嬌嫩美好，但是我更驚訝在這個季節還能看到它！」
「不可思議嗎？現代科技可是很發達的」
「我可不是只有仍停留在四百年前的見識」Ike不加思索回嘴，卻在說出口後自己怔愣住，「我是指......，抱歉」雖然試圖解釋但卻找不到理由，Ike對著莉莉絲歉然一笑。
「永遠別介懷，寶貝」莉莉絲像未察覺Ike反常般招待他到沙發座用茶。

「我找你來除了敘舊，另外一個原因是阿姨說你該接受身體健康檢查了」莉莉絲替Ike面前的茶杯斟滿錫蘭紅茶，茶色清透橘紅，茶香滿溢整間辦公室。
「我不明白這件事有任何意義，而且相當浪費資源」Ike心想自己的預感果然沒錯，打從半年前母親就不斷耳提面命，要求自己定期找莉莉絲做心理諮商，儘管他再三申明自己的精神狀態良好，母親卻罕見地態度強硬，他只能被迫同意。

「你是在質疑我的專業嗎？」莉莉絲挑眉，「你可以否定我的人格，但我的專業不容挑戰！」在殺人目光警告之下，Ike把即將出口的拒絕字眼吞回肚子裡。
「今天要採取催眠治療，要請你先閉上雙眼，不過不需要緊張，就當作我們之間的閒聊就好，我們先從桌上的那朵花聊起如何呢？」不確定是不是少了視覺影響，莉莉絲的聲音顯得低緩柔和。

Ike將自己先前的疑問表達出來，莉莉絲沒正面回答，反問他知不知道白色鬱金香的花語。
「不太確定，也許跟愛情有關係？或者白色代表純潔？」Ike困惑地偏了偏頭。
「不愧是作家，直覺相當敏銳」莉莉絲稱讚道，「那麼猜猜這朵花的來由，為我說個故事吧大作家」

Ike說了一個美好的初戀故事，主角之一特別喜歡白色鬱金香，而另一位主角為他種了一片鬱金香花田，兩人最終在花田互訴衷情並且至死不渝的愛情。
「看來你很喜歡專情的人」莉莉絲調侃他。
「我想大多數人都是這樣」Ike有些忍俊不禁。
「你喜歡白色鬱金香嗎？」莉莉絲又換了個問題，「或者說你渴望愛情嗎？」

Ike安靜下來思索莉莉絲的問題，在他的印象中從未產生想戀愛的念頭或是對某人動心，雖然一直都是一人獨自生活著，但是卻不會感到空虛寂寞，就好像身邊總是有人陪伴著。
莉莉絲看穿他的沉默，又帶到另一個話題「雖然剛才沒問，但是四百年是一個很具體的數字，你在書本上看到過關於這麼一段時間的紀錄嗎？」

說不上什麼原因，Ike只覺得莉莉絲今天的閒聊令他有些難以招架，以他稱得上優秀的記性來說，並沒有任何關於四百年這段時間的印象，書本、電影、戲劇甚至是歷史皆不存在。
腦袋突然閃過一片藍色花海，快得來不及捕捉，Ike只能拼了命回想試圖留住一絲念想。

他緊皺眉頭終於意識到那片藍竟是一畝矢車菊花田，然後呢？他下意識探究著其他什麼存在，視線所及範圍突然出現一塊紅黑色布料，沿著布料看上去居然是一個眼角帶著淚意的中長髮男子。

「『嘿，別哭了』」

向Ike保證會安分留守家中的Vox像是感知到些什麼，低聲咒罵幾句，紅黑色身影就這麼消失在空間裡。

Ike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識和身體，他放輕音量對男子說，竟隱隱和另一道聲音重疊。
「我可沒哭！」男子犟嘴，羞惱一閃而逝。
「好吧，我叫Ike Eveland，你呢？」
「Vox Akuma，我想你應該很樂意幫助有困難的人對吧？」Vox突然彎起嘴角像是算計著些什麼，Ike雖然暗道不好，最終還是同意把Vox帶回家裡安置。

或許這是一場夢？如果不是夢的話Ike解釋不出為什麼他能和來歷一無所知的Vox相處愉快，儘管對方堅稱自己是沉睡了四百年的惡魔，他也只當作是對方另一個無惡意玩笑。

然後Ike呆呆看著站在他面前的紅黑色身影，滿臉羞紅不知該做何反應。
「就、就只是拜託你給我一個機會，我、我祈求你」Vox難得結巴，Ike卻沒心情打趣他，因為他自己還處在被告白的錯愕中。
「我可以每天為你準備美味的餐點，在你寫稿時安靜陪伴、當你陷入瓶頸時和你聊聊天......，我可以做任何你需要我做的事情！」Vox像是孤注一擲般給出各種承諾。

被各種交往好處砸滿腦袋的Ike試圖找回理智「聽我說，Vox，我承認和你相處非常愉快，但我仍無法確定自己是否對你抱有戀慕之心，這樣貿然答應對你來說不太公平」
Vox聽到前一句話正竊喜著，又被下一句話潑了一盆冷水「我不在乎這一點小問題，Ike，我只是不想錯過這麼好的你，不想等到被別人捷足先登之後才追悔莫及，我可以走九十九步只等你朝我邁出一步」

在Vox令人動容的情話以及略帶哽咽的嗓音中Ike點了點頭，Vox激動地牽起Ike的手留下一個親吻，然後跑到屋外發出興奮的吼叫聲，Ike這時候倒有些相信人類返祖現象的存在。

又是一天，Ike和Vox正好各自有事需要外出，相約傍晚在一家兩人都很喜歡的家庭餐廳碰面。
Ike走到斑馬線旁等待號誌燈變換燈號時，看到Vox已經站在對街的餐廳外頭向他揮手，他不自覺露出笑容也要揮手回去。

突然看到Vox神色恐慌害怕甚至帶有些許憤怒交織成扭曲一片，下一秒只聽到轟然巨響，而Vox已顧不上交通燈號朝他奔跑而來，一圈金屬光芒從Vox大衣口袋內滾落，Ike閉上眼睛前最後的畫面戛然而止。

「甜心，你醒來了」Ike猛然睜眼時，莉莉絲正替他斟滿一杯新茶，但Ike已無心喝茶。
「那都是真實發生過的嗎？」Ike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薄汗。
「你的猜想沒錯」莉莉絲遞了一張紙巾給他，「謝謝，但假如我出了意外，怎麼現在又能安好坐在這裡？又怎麼會忘了那段記憶？還有Vox人呢？」堆積如山的疑問讓Ike語速漸快。

「因為Vox的確不是人」莉莉絲指了指Ike的左手，Ike低頭一看才發現左手無名指上有一圈金屬銀光。
「阿姨和我接到通知趕到醫院時，你都已經冷透了！而Vox緊握著你的手眼泛猩紅，他當著我們的面將戒指戴上你的手指，之後囑託我們以後好好照顧你之後就消失不見」

我們都以為他魔怔了，畢竟連護理人員都告訴我們節哀，哪裡還有什麼以後」莉莉絲悵然。
可是就是這麼神奇，在Vox離開後沒過多久，躺在白色病床上的Ike突然又緩慢恢復生機。
甚至在醫院休養兩周之後就順利出院，只是完全遺忘遇到Vox之後的記憶。

「阿姨怕你某一天突然恢復記憶會難以接受，才強迫你必須到我這裡報到」
但莉莉絲不覺得Ike是因為這場意外打擊才導致失憶，反而更像是記憶被封印起來，如果不是她碰巧研究過這方面的知識，Ike就算到老死也不可能記起這段回憶。
只是她沒對Ike說Vox當初的口氣像是託孤，畢竟Vox真有什麼三長兩短會比任何事情更能打擊這個青年。

Ike短時間內接受太多資訊，太陽穴隱隱抽痛。他禮貌地向莉莉絲告別，打算回家好好整理思緒，莉莉絲沒再挽留，只是把桌上那瓶鬱金香轉送給他，並交代他回家好好休息。

回到家中的Ike無法肯定是不是因為恢復記憶的關係，總覺得熟悉的環境比往常清冷。
至今仍沒什麼Vox離開的實感，其實離開莉莉絲辦公室前他沒錯過對方眼底隱藏得極好的擔憂，但是他對Vox抱持著幾近盲目的信任，對方不管自制力或是手段總是強悍到足以輾壓任何人。
所以Vox對他說過「我與你同在」，就不可能放任他被孤獨侵襲，只是該怎麼讓Vox再次出現這個問題，值得他在獲得良好的休息之後尋找解決方案。

勉強安頓好心情的Ike入睡之後沒了理性維持運作，反而將擔憂惶恐等情緒表露無遺，一雙纖細修長的手拿過毯子準備幫Ike蓋上時，Ike正好呼吸急促了起來還嚷著
「不要離開我！...我需要你、拜託...」的夢囈內容。那雙手的主人頓了一下還是幫Ike蓋好毛毯，並在Ike的額頭上留下一枚安撫的晚安吻，睡夢中的Ike或許是感受到來人的撫慰，逐漸放鬆下來並進入平穩的睡眠。

「不會讓你難過太久，我的男孩、我的國王、我的一切」紅黑身影離開房間前呢喃了句，轉瞬又消失在這棟房子。

時間公平對待每個人，不論抗拒往前走的人或希望進度條快轉的人經歷的都是相同的兩個月。
Ike發現白鬱金香即使經過兩個月依然開得如他第一眼看到那般嬌豔，如此違反科學，而他也從焦慮煎熬的等待中逐漸接受另一種他不願思考的可能性。

轉了轉左手無名指的戒指，這是他兩個月以來為了克服焦慮而養成的習慣。
「Vox，你真的離開我了嗎？」Ike自言自語完突然情緒大崩潰，用雙手矇住自己的臉，眼淚無聲從指縫間滾落。

沾染了淚水的銀戒閃過一瞬光芒，正好映射在茶几上的鬱金香，花苞瞬間枯萎死去，同時一道Ike朝思暮想的紅黑色人影出現在他面前。

「嘿，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