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唱被鼓手下了幾個命令,爭取在課堂上台說話的機會以及每天下午五點準時到地下道報到。很快他發現同學們對他更加親切,分組時總是熱情邀約,他想原來隊長大人是為了讓我更融入校園生活才用心良苦。當然他這個想法被其他人在內心狠狠吐槽幾百次,只有貝斯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往好處想總是沒錯的。」

但是第一天乖乖到地下道報到的主唱內心卻受到極大創傷,因為鼓手讓他在人潮熙攘的地下道清唱,必須唱滿一個小時。

「隊、隊長,那我要唱什麼?」

「就唱你偶像的成名曲,Hotel California吧。」

鼓手輕飄飄留下一句話,就轉身朝出口離去,無視主唱在風雨飄搖風中凌亂。

 

主唱做了個深呼吸,唱就唱吧!說不定隊長就是覺得我這樣會特別帥,才特別訓練我!於是他張大了嘴,哼出螞蟻般細小的歌聲。一個小時內,至少上百個陌生人從他身邊經過,目光短暫停駐在主唱身上,或困惑、或好奇、或覺得這人有點毛病,但是沒人為了他停下來。

一個小時結束,主唱終於鬆了口氣,一直靠坐在牆邊渾身髒汙看不清臉孔的流浪漢卻站起身,艱難地從他放置善心人士捐款的奶粉罐裡,掏出幾枚硬幣放到主唱手上,語帶鼓勵「年輕人,不容易啊……」用力握了握主唱的手,離去時露出一絲不捨目光在主唱的,手上。

 

隔天當主唱又乖乖到地下道報到時,看到吉他手早已面帶不耐坐在階梯上調著弦,抬頭看到主唱一臉傻樣,直接開飆「隊長大人說昨天清唱是高估了你,讓我們輪流來幫你伴奏。就一個小時還在那邊磨菇個什麼勁!」

在雙重練習下,主唱終於練成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膽量,鼓手宣布迎接下一次街頭表演。「這次會有大嫂的慰勞點心嗎?」

「是不是應該做點宣傳啊?」

「這次我老婆也會準備點心,話說為什麼你們都叫我老婆大嫂,卻沒叫過我大哥?」

面對貝斯手的困惑,眾人齊齊將目光放在鼓手身上,但是鼓手一心一意擦拭保養著他的鼓,完全無視外界和他的愛人保持心靈交流。Keyboard手替大家下了一個結論,「我們敬重嫂子能嫁給你還容忍你這麼久的氣度啊!」

貝斯手雖然氣得牙癢癢,但依然端出他成熟穩重的社會人士面孔「我不做大哥好多年──」「我不愛冰冷的床沿──」「不要逼我想念,不要逼我流淚」「我──會翻臉」本來應該有些尷尬的氣氛卻在一人一句歌聲中消彌於無形,只有主唱愣愣看著他的團員,「你們在唱什麼?為什麼連隊長也會唱!」

結果被眾人一致嘲笑「小朋友啊你還差得遠呢!」主唱生氣主唱傷心,主唱躺在地上撒潑打滾,主唱覺得被排擠了要抱抱才起得來。鼓手面帶笑意,伸手把主唱拉了起來,「歡迎加入大人的世界。」

主唱突然嬌羞地摀住臉,「隊長大人你先不要和我說話,我怕我忍不住彎了!」「……」吉他手折了折手指關節,笑得燦爛「彎了也沒關係,我很擅長截彎取直的!」貝斯手和Keyboard手壞笑,上前箝制主唱,鼓手用力捏了捏主唱的臉頰,嘆了口氣。五個人又笑又鬧,滾成一團。

 

主唱很嗨地從舞台左邊跑到右邊,電子琴和爵士鼓掐著半拍和全拍互別苗頭,吉他和貝斯不甘示弱,一高亢一低沉結合在同一段旋律,台上五個人全神貫注、全然忘我地玩音樂。即使汗流浹背,掛在脖子上的毛巾全濕透,也澆不熄五個人的熱情,台下觀眾已不存在於他們眼中。

 

「安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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